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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礼物

 

走上人生巅峰,谁知到了医馆搜查了大半夜,隻搜查出半块死猪。

死猪啊,不是死人!

当时申奉应一腔热血便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还不算,也不知说他幸运还是倒霉,他还没弄清楚状况,转头就收到了另一桩举告,望春山上发现了具男尸,男尸身上有殿前司禁卫的荷包。

偏偏当时殿前司指挥使裴云暎就在他跟前。

当时申奉应就觉得自己的仕途应当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那位殿帅大人随他一道去了望春山,面对如此瓜田李下的情状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申奉应试探了几次都摸不清他用意,隻得硬着头皮查下去。好在追查下去仅凭一隻荷包也无法给殿前司禁卫定罪,此案暂且悬置下来。

等他回了巡铺屋,闻讯赶来的上司将他大骂一番。也是,瞎折腾这么一番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别说升迁,得罪了殿前司,上司不迁怒他才怪。

好容易这些日子申奉应渐渐平复下自己情绪,此刻一看到那个女大夫,满腹委屈又涌了出来。

他清咳一声,拨开众人走到几人跟前:“这是干什么?”

“我是仁心医馆的大夫陆瞳。”女大夫道:“今夜有人闯入我医馆,试图行凶,被人製伏,事关人命,特意将行凶者带到大人跟前。”

申奉应心中一动。

地上人被绳索绑缚着,一身夜行衣,闻言也没反驳,目光恶狠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申奉应围着此人走了两圈,狐疑看向陆瞳:“他怎么不动?”

这人连挣扎也不挣扎一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怕此人自戕,我喂了他一点医馆的散药,服下四肢无力,以便大人审问。”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盖因先前的猪头事件,申奉应待陆瞳说的话总存几分谨慎,不敢贸然评断,思忖了一下,招呼铺兵:“把他带进来。”

铺兵们押着地上人进了巡铺屋。

大晚上的,巡铺屋里没几个人,大部分铺兵出去巡逻去了。盛京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太平的,除了偶有火灾,铺兵们也就偶尔抓个小偷。

申奉应进了屋,一回头,看见跟在陆瞳身边的男人。男子身材高大,一身灰色侍卫服,气度不似寻常侍卫,他看了看地上人,又看了看男人,谨慎询问:“就是你将凶手製伏?”

男子点头。

申奉应在屋中央的椅子上坐下,转向陆瞳:“你且说说今夜发生何事。”

陆瞳道:“今日医馆关门后,我与婢女回屋休息,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等我起身开门后,此人持刀试图对我行凶,多亏这位壮士挺身而出,替我捉住贼人,救我性命……”

“等等,”申奉应皱起眉,打量那侍卫一眼,“都这么晚了,这位壮士怎么这么巧在这里,还刚好救了你?”

说完,又鄙夷看陆瞳一眼,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凑一起,能是什么正经人?

侍卫闻言,道:“在下殿前司指挥裴大人近卫青枫,今日陆大夫前去文郡王府,医箱遗落府上,王妃令在下送回,刚至医馆,正好见歹徒行凶。”

闻言,申奉应跟屁股着了火般一下子窜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郡、郡王府?陆大夫去郡王府干什么?”

陆瞳温声回答:“郡王妃与民女投缘,特意邀请民女参加小小姐‘洗儿会’。”

申奉应仿佛被雷劈了般。

上回见这医女时,她还和裴云暎针锋相对,一脸敌意,怎么不过月余,就已经成了郡王府的座上宾?

她是怎么攀上郡王府的,比他这个巡铺首领升迁还快?

按下心中酸涩妒意,申奉应走到地上人跟前,抬脚踢了踢,道:“说!你是何人,为什么行刺陆大夫?”

巡铺屋素日里没接过什么大案,申奉应审问的姿态很生疏,看得陆瞳和青枫二人都神情复杂。

身侧铺兵问:“大人,不如交给刑狱司?”

“交什么交,你懂什么!”申奉应嘴上骂道,心中却暗暗忖度,此事怎么看着都没那么简单,陆瞳不过是个普通医女,歹徒上来就杀人,不可能是为财,但要说寻仇,她一个大夫能有什么仇怨。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申奉应对每一桩举告都格外谨慎,生怕自己不小心又成了冤大头。

正沉思着,突然听得门外铺兵们喧哗起来,申奉应不耐烦抬头:“吵什么呢,别打扰我思考。”

下一刻,有人开口:“看来申大人已有了头绪。”

申奉应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就见一年轻人掀帘进来。

“……裴殿帅?”

裴云暎手提银刀,笑着走进屋里,看一眼陆瞳与青枫二人,道:“原来你们早到了。”

“大人,这是……”申奉应心中暗自打鼓,怎么裴云暎也来了。

陆瞳开口:“因此事事关重大,青枫公子便使人将此事告知裴大人。没想到裴大人会亲自前来……”顿了顿,陆瞳才继续说道:“或许大人是想到,此人可能是望春山那具男尸的凶手,所以才会如此上心吧。”

裴云暎微微扬眉,并不反驳。

申奉应闻言却紧张起来,“你说这人是望春山悬案凶手?”

好家伙,就是因为这人他被上司迁怒,要真是此人犯案,落他手上,那还不得出口恶气再说。

陆瞳微微颔首:“我也只是猜测。”

申奉应低头看向地上人,无论旁人说什么,此人都缄默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有在刚刚裴云暎进来的时候神色紧张了一瞬,但很快被掩盖了。

“说啊,为什么行凶?望春山的案子是不是你干的?”申奉应踢了他一脚,不甚熟练地恐吓道:“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地上人不为所动,裴云暎笑了一声。

他说:“申大人,你这样是审不出来的。”

申奉应抹了把汗,将屋中那张椅子让出,从善如流赔笑道:“请裴大人指教。”

裴云暎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认真开口:“本来此事我不应该插手。但望春山一案,有关殿前司声誉,我也不好放任不理。”

申奉应:“是是是。”

裴云暎又道:“来之前,我让青枫搜过此人身,寻信物查了下此人底细。申大人不会怨我多事吧?”

“怎么会?”申奉应笑得比花儿还甜,“大人这是帮了巡铺屋大忙,下官感激还来不及。”

他算是看出来了,裴云暎根本是对这案子势在必得嘛,到这里只是为了过一遍巡铺屋的手,显得光明正大一些。

不过,他为什么非要过巡铺屋的手呢?

裴云暎盯着地上人,他眉眼含笑,神色亲切又温和,看起来就像是位年轻俊美、又好说话的寻常官员,然而看人的目光却教人觉出几分冷意。

他道:“王善,这么晚了,你妻儿应该已经睡下了。”

“王善”二字一出,地上人脸色迅速褪白,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年轻人望着他,似怜悯,又似更深的冷漠。

他说:“不如,现在将他们从槐花街请来?”

“我说,我说!”

下一刻,地上人大叫起来。

申奉应骇然。

这人先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壮烈模样,裴云暎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就撬动了这人的嘴巴。要知道他以前听说书的,这种死士被打得半死都不会吐露隻言片语,这人也太没骨气了。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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