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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山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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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五十八:山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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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起,江漫发现与她像有一层透明的膜。

若即若离。

路柔再也不来跟他亲昵或搞怪,总与他保持一段距离。有时他问什么,她也不搭理,对他越发心不在焉。偶尔,还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他。

最多回的话是“嗯”和“好”。若他不回家一晚上,她也置若罔闻。

江漫偶尔心慌慌的,开始多次去握她的手。感受她在他手边,又仿佛透明。

甚至,她将沈蓓请到家中。

四人的小桌菜,两个女人从未这么融洽,路柔替沈蓓夹肉,沈蓓给她倒水,温馨极了。路柔说,江漫,沈蓓姐想学古筝,你教教她。

手中的筷子忽然放下,江漫冷声让沈蓓出去,有家事处理。沈蓓左看看,右看看,抱着孩子默声离开。

他站去窗前,她走向沙发。

他们用后背对着,很久才有声音。

江漫:“为什么让我教她?”

“如果你不想就算了。”

“你觉得这是想不想的问题?”他的声音又轻又匪。

江漫望着窗外,老树盘根。他闭了闭眼:“最近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江漫,这样你不满意吗?”她却问。

“我满意什么?”

“我尊重你的自由。社交自由、创作自由。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什么叫再也不会管他?江漫倏地转身,绷着脸,越品越觉得这句话不是意思。这什么话?不要他了?有一瞬间,他止不住的耳鸣。

“我不会教她。”他向她走去。“也不教任何一个女的。”

“你也别给我乱推人。”

室内没开灯,夜落下来。他的面容融进夜色,冷风汩汩,窗帘摇着,晃着。他走得很优雅,房子里风起云涌。

当晚,江漫按着她在沙发做了,又破了例,一直做到凌晨。

沙发上露出一团恍惚的月光,女人的内裤被人蛮力撕烂,被反剪的双手无力,胸脯晃荡。她在他身下,失神地看向四周。他撞出她的疼痛、酸胀和习惯。

乖乖,我们不闹了。他的手指插进她头髮,口吻温情。

她说好。

他一次次发了狠地索要,唇往她汗渍渍的脸上贴着,疯癫了般,不停轻声要她保证不会离开。

她说嗯。

说不清此时的他们怎么了,肉体拚命绞着,心却远了。

得到保证,江漫并没有多顺心,还有什么在溜走。再深深贯穿,她肉壁的温度才能使他暂时心安。

“你向我保证了的。”他埋进她脖间。

她依旧说嗯。

两具湿哒哒的身体不停颤抖,液体交换。江漫打量她白皙的皮肤,吮着,留下一个个占有的印记。“以后,我每天都陪你。”他说。

他不知道,她已千疮百孔,补不回来了。

江漫若细心些,会发现她不再在他身上留下咬痕,一处都不会了。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欺骗他、敷衍他。

譬如他吻过来时,路柔会撇过头,说口腔溃疡了。

接着,他会用一双水洗过般的浅色瞳仁看着你,茫然又憋屈。每一根睫毛翘得漂亮,又浓又长,低下时,会在眼睑处形成一片阴影,美极了。

再怎么俊,也没关系。

这种时候,你再也不会心悸。

后来,江漫真说到做到,每天陪她,她在哪他就在不远,看上去有点像在防她偷偷跑了。

有时还主动提出去逛街。

隻这次,她念家里炖着汤还没关,没跟他说一声,回去了。江漫打她电话才知道。

“抱歉,我忘了。”她漫不经心解释。

他静了很久,才说:那我回来了。

弃在人群中,那是江漫第一次感受被扔掉的滋味。那条回家的路,他走得百感交集。

十月下旬,路柔去帮张婆家里剁辣椒,张婆的孙子是江漫学生——蒋鹏。一个下午,剁得差不多,她出门,去院里找水龙头洗手。

半路遇到蒋鹏,十七八岁的男孩,身子抽条得清瘦。他叫她师母,她点头。那一下,一阵急风裹沙,她顿感右眼刺疼。

蒋鹏见她久久未动,小心探她情况。“怎么了?”

“眼睛进沙了。”她抬手想揉,又想起满手是辣椒汁液。

越来越疼,沙子顽强,她快流出泪来。缓缓地,蒋鹏凑近她,小心翼翼说他可以帮她吹一吹。

陌生的呼吸拂过眼睛,温温的,又变清凉。不一会儿,她的右眼得救了。

男孩的耳朵通红。“好了。”

“谢谢。”路柔礼貌地笑。

再瞟眼时,江漫正站在院门口,看着她,目光阴沉如看死囚。他是来接她回家的。

一路向南,并没走回家的路,她跟在身后,江漫领她往陌生的地方走,直到爬上一座山坡。

夕阳温和,落在身上却是凉的。山坡之下,稻田和湖泊。

坡顶中央,他站下,她也站下。他往前,她便退后。

慢慢地,江漫望向远方,说他有点没懂。

“你让我不能跟其他女的靠近,自己却被我逮住多少次了?”

路柔慢慢蹲下,双臂交叉着伸向前方。

“我没有让你不跟她们靠近。江漫,我后面从没说过。”她渐渐垂低眼。“从来没有。”

冷风刮他脸颊,她无所谓的语调很刺耳,他的情绪堵在了鼻腔: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江漫也蹲下,摸着她脸颊,一下,又一下。他说:“我们能不能像以前那样。”

路柔抬起了眼。

原来,你终于发现了。那些说不清的东西不露声色,一点一点压蚀这段感情。你也觉得现在不对劲了。怎么,原来你也会害怕她不再关心你吗?

“我们明年结婚。”他说。“好不好?”

“你要结婚?”

“嗯。”

一个缥缈的希望甩过来,她慢吞吞接过。“行啊。”

江漫抱住她:“我们和好吧,就像以前那样。”

气味还跟他十九岁那样,幽幽淡香。

她嗅着,仿佛抓到了那个被她骗走初吻的少年。

“…好。”

夕阳奔向黑夜,夜幕沉下来,远方人家一盏盏灯火开始通明。路柔手里的汗洇湿他的衣角,她不确定这个“好”有百分之几认真。

即使拥抱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正横在两人之间,他们依稀能感觉到。

稍不谨慎,就将坠落。

十一月十六号,路柔买了回北城的车票。

三三:抠破脑壳还是没想好吵架怎么写。(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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