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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还要吗?”

赵君珩问她还要不要喝水,她不敢摇头,她渴的难受甚至脸都憋红了,若只喝这么一杯,难免可疑。

“还要不要喝水?”

他又问,她只能点头。

于是他扶着她靠在床头,又再次倒了杯茶回来。

第三杯后,她再也喝不下,又做出头晕的模样,摇着头拒绝并往下躺,赵君珩替她拉着被子,等她躺下再将被子给她盖好。

然后,他去吹熄了烛火。

上了床,他抱着她往里躺,她不舒服的哼唧着背过身去,他不敢搅她睡觉,只静静从背后抱着她。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夜里格外的响亮,也极度催眠,本就酒意上头的孟娴湘很快就意识不清了。

正要睡着,被两声饥饿的咕噜声吵醒。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并未当回事,准备继续入睡。

然片刻后,她倏然睁了眼皮。

不对,不是她的肚子在叫,而是赵君珩。

说起来,他今夜也还没用晚膳。

但,与她何干。

不是她让他不要吃的,他有许多机会去用膳,是他自己不要。

她闭了眼,让自己别去在意,只是身后的赵君珩越抱越紧,勒的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心中憋闷又不能发作,他以为抱紧了她,就能让肚子不饿吗?

“湘湘。”

她吓一跳,忙闭上眼睛,以为他发现了他没睡着。

“湘湘……”

他呢喃般喊了好几声,贴着她的耳侧,说话时吹出来的气息吹的她耳根子痒痒的,像有人拿了根羽毛挠着,直痒到她心里去。

他呢喃声渐弱,慢慢睡了过去。

偏此时,孟娴湘忽然没了睡意,只觉作孽,凭什么他能睡着?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地响。

她终究也没撑过太久,混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她还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大雨一直下,下到了第二日清晨。

赵君珩醒时,意外见孟娴湘已经醒了,且坐在床上缩在最角落里,抱着膝默默流泪。流泪是装的,但醒来不是,并不是刻意要在他睡醒之前醒来演这一出,而是宿醉头疼,疼醒她的。

“湘湘!”

见着她哭,赵君珩完全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他起身凑近她,捧起她的脸,“不舒服吗,朕宣太医过来。”

“不是。”孟娴湘拉住她,哭出声来。

赵君珩心疼她,用手背擦她脸上的泪,又问:“那你哭什么,你告诉朕怎么了?”

她抿着唇,随着豆大的泪水坠落,缓缓伸手指向他的左胳膊。

他意识过来,原来她是想起了昨晚咬他的事。

“湘湘,这个事我们不提了,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做了一场梦,那只是一场梦。”

“不是。”她埋下头,埋进膝盖里并用双手抱着。

“是咬了的,我记得,血腥味我也记得。损害皇上龙体是大罪,要掉脑袋还要连累家人。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喝酒,我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要喝酒?

赵君珩拧眉,还不是因为他混蛋骗她伤了她的心。

所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他没伤她的心,她没喝醉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要怨也该怨他自己。

“湘湘,你听朕说。”

他扶起她,面色认真同她道:“不让你再提是朕的旨意,你记了,朕也是为你好,同样朕也答应你将这事就此揭过,这个事不怨你,都是朕的错,朕不许你放在心上,知道吗?”

此事传出去的确麻烦,前朝后宫都要责难的。

她懵懵的,眨着眼睛没反应过来一般。

“没事。”赵君珩安慰般一笑,揉着她的头发,“你还没酒醒呢,还醉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关系,你只要记下朕跟你说的就行。”

“等朕下了朝再过来,朕同你一起画张新的藤架图纸,朕来之前你好好想一想要做一张什么样藤架,到时画完朕拿去叫内务府赶工,这几天就让他们做出来。”

孟娴湘还是惶惶不安,却已然不再哭。

“你再睡会,时辰还早,朕叫人去凤栖宫递话,说你身子不适今日先不去请安。”

“不要,不行。”

“无碍的,皇后她会理解。”他神色定定,料想皇后也不敢不理解。

她还是摇头,软糯糯地回:“不要。”

软软的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朦胧,听的赵君珩心上一软,叹气松了口:“好,随你心情,都随你。朕知你心意,你怕旁人说三道四不好听,即便朕强将你留在昭弦宫内,你心里也是不安,不如便去。”

这会儿,她终于心安点了头。

赵君珩冲她笑,又抱了抱她,半晌才松开。

“好了,朕得去上朝了,下了朝朕便过来,你等着朕。”

说完他便下了床,冲外头喊着于忠海的名字。

只是外头低头捧着朝服进来的人却不是于忠海,而是于忠海的徒弟,小安子。赵君珩没多细想,立即又见素兰跟着进来,接过朝服一同伺候着他穿上。

待人出去,孟娴湘这才收起娇弱神情。

她伸手,面无表情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泪痕,眸色晦暗辨不清喜悲。

关关难,但总算关关都过了。

目前的结果,她很满意。

不时,送了赵君珩出去的素兰回来,快步走近并急道:“主子,庄昭仪昨夜雨中出门摔了一跤,险些小产,听说向皇后抱病不去请安了,好像一夜没睡呢,都下不来床。”

“雨中出门?为何?”

“为…主子。”

他能失约,我便不能?

因为下雨,所以有龙辇来接赵君珩。

离了昭弦宫,龙辇队伍便一路往上朝的金明殿而去,早膳也都是习惯下了朝再吃,但今日他却觉得难抵饥饿,还是昨晚没用晚膳的缘故。

“小安子。”

“奴才在。”

“派人去告诉御膳房早些把御膳做好,朕今日会提早下朝。”

“是,奴才知道了。”

小安子撑着伞站在龙辇下方,应过之后便要转身,却不知道怎么忽然一个踉跄,随即更是整个人都栽到了地上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赵君珩挥手,示意龙辇停下。

他居高临下看着小安子,内心似有什么察觉,只因小安子是于忠海的徒弟,平日里行事也极为稳重,不会这般失神闹笑话,方才从昭弦宫出来时他就察觉到了,小安子今日似格外的心神不宁。

“你师傅呢?昨日淋了雨病了?”

小安子爬起来后便跪了下去,雨伞被摔翻了,这会儿没了遮挡,背上几乎湿透。

“回皇上,师…师傅是病了。”

“病了便病了,开些药吃下歇两天便好,可你这般结巴是作甚,难道他不止是病了,还有别的事。”

听他这么问,只瞧小安子身子颤了下。

而后越发支吾,显然不敢说。

“抬起头来。”赵君珩没了耐心。

小安子只得仰头,然双眼却是通红,不打自招一般,摆明了告诉别人的确发生了些什么事。

“如实说来,要逼朕对你动刑?”

“皇上!”小安子又磕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师傅不许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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