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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突然有一种正面对着什么科研人员的感觉,接着就联想到了盛景郁的身体问题,不由地问道:“是药吗?”
“是的。”小姑娘点点头。
鹿昭态度更加认真:“我知道了,零摄氏度,你放心就好。”
“那麻烦您了,再见。”这人闻言也不做多留,说着就礼貌的对鹿昭点了下头,重新背起了已经空了包。
“再见。”鹿昭也还以礼貌,抱着箱子,站在门口目送这人离开后,才转身回了洋房。
“唔……什么药,治疗腺体的吗?”
鹿昭一路小声好奇的念叨着,对抱着的保冷箱里的东西充满好奇。
只是就在她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大东西的时候,却不想这大箱子其实是被一圈又一圈的干冰占据了。
白色冷气萦满了箱子,交迭堆放的干冰袋子下露着一排整齐摆放着的玻璃管,水蓝色的试剂躺在里面。
看起来像抑製剂。
又不太像。
鹿昭不明觉厉,动作也愈发小心起来。
而就在她小心挪动完试剂上方压着的最后一袋干冰时,一张手写的卡片出现在了她的视线。
那字迹工整漂亮,简略的写着给盛景郁的留言。
也简略粗糙的向鹿昭抛出了一颗炸弹。
阿郁:
al00526临床效果超乎预期,alpha信息素序列分析彻底,她不再是你唯一的解药,恭祝自由。
程辛。
作者有话说:
小鹿:呜呜呜呜呜呜
刚开门进来的热意与房间占据已久冷风碰在一起,猛撞得鹿昭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天旋地转的。
这个“她”是谁?
鹿昭近乎下意识的就认定了是自己。
沾满凉气的留言被探过来的手指拿起,干冰从卡片下方剥离,发出轻微不易察觉的轻颤声。
就这么短短的一行白底黑字,鹿昭拿在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疏漏了什么关键字,理解错了意思。
可是无论她怎么读,也读不出这段文字的另一种意思,怎样断字读句,翻来覆去都是那一种意思。
——盛景郁腺体有问题,她是唯一可以缓解她这份病症的解药。
盛景郁跟鹿昭坦白过她腺体先天发育畸形,她需要她的信息素稳定身体情况。
可她没有告诉过鹿昭,她是那个“唯一”。
可能文字就是这样的神奇。
有时候的唯一充满了浪漫,不可替代的属性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牵扯的更深,谁都离不开谁。
可有时候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不可替代,让人根本没有可选择的余地,所以换成谁也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拥有对方的这个“唯一”。
所以一旦意识到有机会破除这个“唯一”,便会竭尽全力。
就像这些试剂。
就像那个名叫程辛的写在纸张上的恭贺自由。
干冰残留的凉意抵在鹿昭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身上的温度。
那种熟悉的感觉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了她身上,她一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扎不脱,反而越来越紧,拧着她的血肉,像是要将她捏碎。
好像是接触了太久过冷的东西,鹿昭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还不是事情的真相。
手机被人凌乱的从口袋里摸了出来,屏幕里不断变化着联系人的名字,直到停在了盛景郁三个字前。
下意识的,鹿昭就要给这人拨去电话。
可手指却在要落下的瞬间顿住了。
她想去问盛景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又害怕,盛景郁会对自己撒谎。
卡片上的文字,三两笔的将事撬开了一个口子,鹿昭只能弯着腰通过这个口子朝里面看去。
她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也根本无从判断真假,她想她问出来后,无论盛景郁拿出怎样的解释,她都会信的。
苍凉从心底蔓延,一片沙尘。
鹿昭的视线略过客厅的沙发,昨天就是那个地方,她搂着她的腰,她抚摸过自己的脸,她们在日光下拥吻,信息素在交融,整个人像是都嵌了进去。
明明在这之前,这些暧昧回忆都是在夜深人静时令人偷偷回味的悖逆。
可卡片锋利的边缘却在鹿昭眼前硬生生的将这些画面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横在鹿昭的视线中。
长闭了闭眼,鹿昭的手指又轻拨了一下屏幕。
她还是有一通电话要打,却不是打给盛景郁,而是宸宸。
宸宸好像在吃东西,嘴巴里含含糊糊的:“阿昭,找唔有似?”
“我想找你帮我查点东西。”鹿昭直截了当的问道。
“好呀。”宸宸一口答应,她最近新学了不少的技能,正愁没处用,“你说吧,我保证半小时内给你详细资料。”
鹿昭捏了捏手里的卡片,干冰的冷早已不足为据:“程辛。”
她接着低头看了眼保冷箱上刻着的小字,补充道:“a大生命科学院。”
尽管情绪遏製不住的下沉,鹿昭还是勉强有着清醒的理智。
她直觉得这东西来的奇怪,所以也要从那个留言卡片上标注的人名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