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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那些亲朋好友看走了眼,他不是燕云的良人,对方也不是自己能共度余生的人……
想到这里心底突然有些轻微刺痛,林凤鸣忍不住关了手机,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乎发白。
也许朋友们当面不说,但背地里肯定都在说他们不合适。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两人的朋友圈下立刻多了许多条评论,只不过评论的内容和林凤鸣猜的大相径庭:
“哟,真离啊?”
“赌二百,一年内复婚”
“三百,半年”
“复婚可不随份子钱啊”
“不会吧,不会有人离婚还打算住一起吧?”
“没见哪对夫妻离婚朋友圈都一模一样的,我们也是你们py的一部分吗?”
二人朋友圈都没屏蔽对方,燕云的私人帐号从不加娱乐圈的人,故而私下里他们的社交圈几乎完全重合,两人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评论区的每一条评论。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还在他们俩朋友圈下面评论了相同的内容,林凤鸣越看越觉得自己发朋友圈的行为幼稚,可能燕云也是这么想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按灭了手机,恰在此刻,林凤鸣的手机又响了。
他顿了一下滑开,只见那条朋友圈下新增了一条评论:“你早该和他离了!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好结果?你妈都住院了也没见你回来!你要是还有孝心就赶紧滚回来!”
林凤鸣还没来得及看完,一旁的燕云便忍不住“啧”了一声,夺过来直接拉黑了那个用户:“这老不死的怎么还是他妈的阴魂不散?”
这不怪燕云骂的这么难听,发这条评论的人是林凤鸣亲爸,一个活脱脱的老畜生。
他和燕云的梁子从二人高中时就结下了。
当时林凤鸣还不叫林凤鸣,叫林宁安,他的亲哥哥叫林安,一个天生残障人士。
林凤鸣的父母生他就是为了在他们走后照顾他哥哥一辈子,故而给他取名叫林宁安。
林凤鸣上高中时是走读,晚上还要回去给他全家做饭。
当时他和燕云的关系相当不好,但又是同桌,矛盾是一个接一个,一天能攒一箩筐。
燕云有一次和他吵架,被他冷嘲热讽到火冒三丈,实在气不过,下晚自习放学回家的时候便跟了他一路,未曾想林凤鸣压根不理他。
走到林凤鸣家门口时,燕云正拉着人让他给自己被伤到的脆弱心灵道歉,突然有个面色凝重的男人拎着棍子走出来,抬手就要打林凤鸣,燕云正在气头上,见状一脚把他的棍子给踹断了。
“你他妈眼瞎吗?”燕云骂道,“找茬也要分先来后到知道吗?”
二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后来这老畜生更是变本加厉,他为了让林凤鸣一辈子都栓在他哥哥身边,高考时为了不让他出省,报志愿时把人锁在家里,燕云翻墙进去救人出来还挨了顿打,这老畜生因此去号子里蹲了几天,气得恨不得把燕云活剥了。
但让他更生气的则是,他一生光风霁月的小儿子,最后居然会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
“他最近打牌输了不少,借我妈的名义问我要钱。”林凤鸣按灭手机道。
燕云警觉:“你答应给他多少?”
“一分没有。”林凤鸣冷着脸说,“我跟他说我要离婚了,财产全归你,我手里一分钱没有。”
燕云“啧”了一声:“你这黑锅扣得挺顺手啊,财产明明……算了,债多不愁,反正那老不死的看我不顺眼,不差这一遭。”
“哦,对了。”林凤鸣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道,“他说要拎刀砍你,你最近小心点。”
燕云嗤笑道:“让他来,我等着。”
开完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两人突然没了话题。车内陷入了难言的安静,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林凤鸣低头看起了手机,燕云则是一言不发地踩下油门,他没问林凤鸣去哪,而是下意识道:“小心头晕。”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似乎没理由管这些。
林凤鸣动作一顿,嘴那么毒的他居然没提及这事,只是道:“开你的车。”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
房子按之前的协议留给林凤鸣,燕云把他送到地方之后没有下车,也没说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就那么直接走了,像是简单地出差拍戏一样。
林凤鸣在别墅前站了很久才推门走进去。
看着屋内一如早上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林凤鸣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是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仿佛心有灵犀般断绝了联系,没有人提剩下的财产怎么办,也没人提留在家里的东西怎么处置。
日子一天天过,林凤鸣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的、没人管的生活。
晚上可以看图看到三点,没有人会打电话督促他睡觉;白天可以不吃早餐甚至午餐,更没有人劝他吃胃药。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某个无比平常的深夜,林凤鸣翻到一条关于他们高中的新闻,下意识想发给燕云,却在这时发现他们的聊天界面凝滞在了离婚的前一天。
林凤鸣一下子愣在了床上,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东西在从身体中抽走,以至于他在夏日的夜晚陡然感觉到了难言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