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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晚上应该不回来?”wendy仔仔细细地打量陈浅一遍,开始断电断水,临走前还不忘偷偷往陈浅包里塞了一盒四四方方的东西,朝她笑,“好好享受哦。”

晚饭吃的是日料。平安夜在外吃饭的人不多,环境较为安静。吃完饭不过才七点,没那么早休息,陈景明带着陈浅去了附近的酒吧。人也少,大多不是当地人,酒吧内有驻唱歌手。

两人坐在一起听会儿歌,聊了会儿天。陈景明忽然笑说:“想听吉他吗,五月天?”

“嗯。”陈浅看着陈景明,“你要现在弹吗?”

陈景明说是啊,“其实大约五年前,我还不会弹吉他,最喜欢的歌手也不是五月天。”

陈浅盯着他右手中指,银质戒指底下,被遮掩的七七八八的字母看,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

“因为某个女孩?”陈浅朝他眨眨眼睛。

陈景明一时间没说话,沉默片刻,脸上像陷入了一种回忆。这是一种坦诚的沉默,变相的承认。

陈浅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心里说不计较是假的,可陈景明念着博士,快三十的年纪了,也算正常。

陈景明拉了拉陈浅手,轻声说:“现在是因为你。”

陈浅忽然脸就红了。

陈景明唱的是《突然好想你》,嗓音温和,带着磁性,很好听。曲末时,他说——

“for you, vala”

“这首歌只为你而唱——陈浅女士。”

酒吧有一瞬间的安静,继而是此起彼伏的哟呵声与起哄声。纷纷让陈浅也去舞池内也唱一首回应陈景明。

陈景明温和地说:“没事。你不愿意咱们就在这儿听。”

周遭实在盛情难却,陈浅看着陈景明脸上儒雅的笑,问:“我会的实在不多。江南小调可以吗?家乡民歌,茉莉花。”

“我只会这个了。”陈浅有些想笑。

这儿确实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地方,是以陈浅站在台上清唱的时候,忸怩尴尬的心思倒也没了。

灯火四歇,有一束光打在陈浅清纯的面上,极其淡的妆容,却实在明丽夺目。身型也极佳,纤细又曼妙,介于清纯妩媚之间,恰到好处。她就这么站在那,就是全场的焦点。

一曲终罢。

她这才发现酒吧氛围急转直下。光线暗淡,四下无声,静谧得过分,连人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陈浅连忙看过去,不知何时,刚刚台下的客人已经全然消失了。就连陈景明坐着的位置,此时也空无一人。

心跳骤止,陈浅忽然紧张地捏紧手心。

这时,一束微弱的光忽然打了进来,陈浅循着光源的方向看去,心脏却骤然漏了一拍。

只见晦暗处,数名保镖簇拥着一身黑色大衣,身姿挺拔的男人。

如果说陈景明是冬日里的一束阳光,那么他就是夏日里最寒冷的冰山。

孤高,冷峻,凛冽,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那是旧金山最冷的时候,周矜端正坐立,眉眼冷峻,正拎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陈浅忽然全身泛着寒意,双腿软的压根没法动弹,就这么盯着不远处的人看。

周矜平静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像隔着经年岁月,与她对视,将她看穿。

时光飞速地逆转,天地迅速地坍塌,心脏却在废墟中搏动。只一眼,面前的人就与过去重合。

隔着数千个日夜,陈浅还是那样。一株皎洁纯白的花,等待着他呵护,等待着他灌溉。

外面风雨太多了啊,总有人没什么本事,却十足十地痴心妄想,妄图将他精心呵护的宝贝攀折掉。

静默良久,周矜忽然笑了,薄抿一口红酒,喉头微动,他淡声说——

“唱的不错。”

是啊。歌喉清浅,像泠泠细水淌过溪间,抚慰人心,荡涤心灵。

周矜光坐在角落里,听着她唱歌,浑身阴郁的恼怒之气也消散了大半。

直到坐在周矜那辆高调的超跑内,陈浅的脑子都是懵的。

七年没见,她已经不太能认出来周矜,学生时代的周矜清高的像天上的月亮。而现在,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褪下了洁白衬衣,身着一身崭新高定黑色西装,气质淡漠得像月色下浓稠的夜晚,广阔,却深不见底。

一个神秘的,令她全然陌生的周矜。

倘若不是他身上有着一股极淡的雪松香,陈浅绝对认不出来。

她看着窗外流淌的夜色,忽然闻到了极淡的烟草味。她转头,看向周矜,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来旧金山了?”

“我不能来吗?”周矜像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能。”陈浅忽然没什么话跟周矜说的。

“他人呢。”她问。

周矜笑了笑,“我怎么知道。”

“有意思吗,周矜?”陈浅眉间有些恼火,“我跟你走了,你总得告诉我他在哪。”

“六年半没见,见面第一句话,先问别的男人。”周矜打开车窗,夜晚刺骨寒风灌进来,“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呢陈浅。心怎么这么硬。”

陈浅被冻得忽然缩了缩脖子。周矜身上穿的更加单薄,一件衬衫,一件西装外套,他恍若未觉。

看了眼陈浅身上那件极短的包臀裙,外面露着一双光洁纤细的腿,他挪开眼睛,将车窗关闭。

接着慢斯条理地说:“陈景明,陈氏集团长子。母亲现任陈氏首席ceo,父亲是华北大学教授。这些信息,够不够?”

陈浅坐在车内,忽然觉得车内的暖气令她浑身烦躁。她摁下自己身边的车窗,寒风瞬间将她的鼻尖吹得通红。

周矜就这么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却淡了。

“他只是被人请出去了,人没事。”周矜说。

陈浅不说话,恹恹地靠在背椅上,说:“把我放下吧。”

“不回去了?”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周矜就这么看着他说一句,跟着呛一句的陈浅,半晌,挪开目光,轻吐一口气,“只说了我是你哥。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说,包括咱两的秘密。”

“咱两的秘密”令陈浅眉间跳了跳,她并不认为这是周矜给她的镇定剂。

这并非投诚,相反,她认为这是威胁。近乎七年没见,在她几乎快要忘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周矜不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她即将确立关系的前夕。

“周矜,”陈浅忽然叫他的名字,“这里性教育比国内完善很多。如果我男朋友介意我并非第一次,我会坦诚相告。我不认为这是什么秘密。咱们俩压根没有秘密——”

周矜忽然嗤笑了声,问她:“你在林初面前呢。也这么坦诚吗。”

“男朋友,”周矜品咂着这个词语,看向她的目光极深,“你们在一起了?”

月出小

陈浅没回答周矜关于男朋友这个话题, 看着车窗外流淌的夜景,她说:“可以放我下车了,我还得回去写论文。”

“哥哥也不叫。现在不是一家人了?”

“是。”

“那异国他乡的, 你哥没有地方住,招待我一下不可以?”

陈浅撞见鬼了才会相信周矜没有地方住, 会舔着脸找她接济。他会落魄成这样吗。

她双眉蹙起, “公寓我和室友合租, 不能带你回去。”

“酒店呢?”

依照周矜挑剔的性格,酒店订在un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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