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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都市)

郊外深夜宁寂,雪无声飘落着,风也停了,套房壁柜里的火悄然无息燃到尽头,最后一点暖色渐渐消失,整个世界是晦涩的雾蓝。

季见予睁开眼,轻轻松开了怀里沉睡的女人,绑好浴袍腰带,捡起地上的烟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苏冷毫无察觉,一场痛快情事太消耗精力。

一伙人闹到后半夜,因为有小孩子才不得不散场。苏冷趴在沙发上观望外面飘渺如粒的雪花,手里夹着快要燃尽的烟被人不声不响捏走,随之扑来一股清冽香味,蒸着热气,越发强烈浓郁。

苏冷不由得瑟了瑟,推开季见予紧梆梆的肩膀往后仰,却无形中伸长一截白皙脖颈方便他纠缠。滚烫唇追过来,苏冷浑身又软又僵,在舌头滑进来的时候重重咬下去,季见予闷哼一声,高耸眉峰压得很低,充满欲望的眼一睁,散发浓烈寒光,把缩成一团的影子打横抱起。

“这么久了,你不想要我不信。”

他低哑混杂欲望的声音鼻息浓重,把苏冷肩头锁紧了,找到唇不管不顾一昧纠缠。

今晚的她太脆弱,让男人不自觉产生怜惜,与此同时还有野性的保护欲,和以往一样,她越是抗拒,他越嗜血般亢奋,知道她最终总会投入痴迷他的施予。

又想到,自结婚后,每一次都是他强要,她虽然会像狐狸一样缠住他,可高潮时那种虚假魅惑的笑,找不回从前令人心悸的半分真心,更让季见予满腹邪火。

“我不想……”苏冷艰难挤出一点声音,但紧跟着是不可抑制的娇喘,随着他探进睡衣揉着的频率时浅时重,“我不像你,刚经历过生死一线就能做这种事……”

闻言,季见予动作一顿,把人摔到绵软大床上,随之覆过去撑在上头,咬牙冷笑:“不能吗?你忘了当年在医院病房的洗手间,冒着你爸妈随时可能返回的危险和我接吻?”

苏冷偏头把眼睛埋在凌乱黑发里,两手又软又僵地瘫敞着,袒露一半的肩胸泛起暧昧红痕,她呼吸微促,听他讽刺意味浓重地故意提起过往,心口跟着剧烈起伏了一瞬。

季见予把头埋下去,温柔啃啮着,干燥手指急躁扯开内裤,耐心揉娑着,捏着下颌把她脸面对自己,没有必要但不自觉脱口自嘲一声:“是因为你不爱我了,苏冷。”

两人酝酿着不同情绪的汹涌眼底皆是一怔,仿佛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季见予脸上一闪而过不为人知的怔忡,继而羞怒拧眉,薄唇紧抿,那道被咬伤的口子就彻底消失不见,喘息沉沉,强硬把她颤抖的腿一抬,低吼撞了进去。

“我偏要!”

苏冷失声叫出来,她嗓音一直是柔软细腻的,怎么拉都不会破,随着季见予一阵狂颠,她死死咬在他绷紧的肩头,迷离半睁着眼,从喉间齿关逸出的娇喘刺激着男人小腹如何也灭不掉的邪火。

季见予吻遍她所有敏感点,轻而易举让她如痴如醉软成一滩水,自己亦是被夹得酥麻蚀骨。燥热空气里味道浓稠,耳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低吼喘息,还有搅到深处的啪啪水声,苏冷头昏脑胀,挺着腰肢撞到床头,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和他是个交握的姿势。

“是你背叛了我们的青春,十一年前,我就恨死你。苏冷,这一次,是你欠我。”

是啊,他恨死她,可今天,却还是把她从子弹边缘拉走。

所以他理所当然、蛮横放纵要了她三次。

最后一记过后,季见予红着眼把手背往汗涔涔的额上一放,确认苏冷只是累到昏睡过去,长吁了口气,伏在她馨香颈窝里平复许久才翻身躺到一边。

睁眼望着天花板出神半分钟,季见予面无波澜赤脚下地,先帮她清理干净,他扔开纸巾,忽然躺过去,支着下颌静静看了一会儿,笑意很淡地伸手点了点她鼻尖。

“我迟早死在你身上。”

说完,心有道口子,慢慢裂开,渗出了酸苦的凄凉。

季见予脸上的笑很快冷却,漆黑眸子里了无情绪,连刚才放纵沉醉的欲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农庄别墅格局很大,季文两个大家族分散在不同楼层,凌晨两三点,该睡的都睡了,季见予慢慢下楼,单手点了支烟,发现二楼客厅还亮着灯,他的母亲文玉女士披了件睡袍对着笔电冥思苦想。

“大半夜还工作,你让一屋子青年人情何以堪?”

文玉显然过度投入专注,听到懒懒散散的声音,她一惊,可表情似乎凝固住了,还是个严肃淡漠的样子。

“季总,这栋房子里一堆年轻女人,个人形象你是一点也不要啊,嫌之前公关那些乌七八糟的传闻不够累么?”

洗过澡后,文玉一头黑卷发披在肩头,不再是对外十几年如一日的低挽发簪,少了几分凌厉,拍过上万块护肤品的脸莹莹亮亮的。

季见予漫不经心调侃她比儿媳妇还注重保养。

等人走过来,文玉看到他松松垮垮的丝绸睡袍下隐约贲起的肌肉线条,流畅精致的肩线那里有红痕,瘀滞一团散不开似的,脸稍稍热了的同时火更大。

她生养的儿子,从小从头到脚无一处可挑错,对外她是强势精明的女强人,可这辈子,文玉从不吝啬表示季见予是她最杰出的作品。

可这副英俊皮囊,季见予松弛有度的浪荡气质,从小也给她招惹了不少麻烦。

季见予倒是无所谓,手腕也够狠,可文玉如今年过半百,是真不想再成天看到媒体炒他那些风流桃花,头疼。

季见予漫不经心笑着,大剌剌往沙发一坐,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文玉让人沏的大红袍。

只啜一口五官就挤做一团,“这么浓,您老真是熬夜不怕猝死的。”

他一来,文玉就无法专心工作了,索性把笔电一合,见他疲累极地揉揉额角,哼笑一声:“老婆哄好了?”

季见予要笑不笑的,“我想你对自己儿子的私生活并不是很感兴趣。”

文玉眯了眯眼,索性说:“我想你也不是闲得大半夜要陪你妈聊一下你小时候的糗事。”

季见予做出个颇为无奈的表情,把烟掐了,徐徐从鼻腔里哼出最后一口烟雾。

“你知道的,她想起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是我们家、她们家和阿中一家人到农庄玩,也是冬天。”

文玉回忆了一下。在她脑海里,几家人出去玩的次数数不胜数,要说具体哪一次,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具象的场面。

可她明白一点,季见予口中数年前的农庄冬夜,于他而言是唯一且具体的。

“她是想南添了吧。”

文玉经历无数风波纷扰被岁月沉淀的嗓音,在深夜是温沉如水的。

这个时候,长久沉默中,季见予反倒显得冷漠疏离,手交迭搭在腿上玩转着那枚低调安静的婚戒。

“我想知道,焦璐为什么会来?”

问完,季见予又想起文晨皓那小子带来的牛鬼神蛇,几乎是气笑的,“不是自家人聚会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里带。”

文玉略一挑眉,倾身拿起了茶杯,说:“人是泽凯老婆带来的,她俩是大学校友,关系好不奇怪。”话毕,眼风一扫,发现季见予一张冷峻面上过于漠然,视线定在前方,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你上回让焦显平和尤眉兰出席安成周年庆,正常人都会觉得你真正把姓焦的当成一家人了。”

季见予皱了皱眉,随意弯腰,在茶几上散落的糖中翻找一阵,捡出一块,凑近不知道研究了什么,哼笑一声是个十足不屑的表情,“啪”一声随手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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